短短几分钟, 钟意从急救病房转移到了普通病房, 又因钟意嫌弃医院的消毒水味,没呆多久就闹着要出院, 说什么都不愿意在医院待下去了。
沈远肆拗不过她,只好把人带回家,好生照顾着。
小女人一回到家, 抱着暖水袋就窝在床里不起来了。沈远肆没辙,只能打电话给家庭医生问痛经怎么缓解。
得知痛经必须长期调理才能改善, 但也可以在女性痛经的时候给她喝点生姜红糖水缓解疼痛后, 火速上百度翻了做法。
厨房里正好有生姜红糖, 不一会儿就熬了一碗出来。
熬完之后沈远肆稍稍尝了下味,可能是姜放得有点多了,或许会有点辣。
想了想,沈远肆又去客厅找了颗陈皮糖,端着生姜红糖水上楼。
钟意裹着被子窝在床上, 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。
沈远肆把碗搁在床头柜上, 轻轻拍了下那团子, 沉下声, “起来喝东西了。”
闻言钟意从被窝里探出一双眼,瞟见床头柜上那碗棕红色液体后,顿时缩了回去,皱着鼻子闷声说:“我不喜欢喝这种东西。”
沈远肆端起红糖水,递到她面前,“听话, 喝完有惊喜。”
“什么惊喜?”
“喝完再告诉你。”沈远肆淡笑不语。
“……”
钟意最受不得别人故装神秘,过了会儿没憋住,自暴自弃般丢开被子,皱着眉接过碗,若有所指说了句,“好吧,我勉为其难喝一次,希望惊喜是能吃螺蛳粉。”
螺蛳粉?
沈远肆眉头一抽。
这姑娘痛经痛得床都下不了,居然想吃辛辣食物?
怕是疯了。
钟意没留意沈远肆的表情变化,全部心绪都放在了和红糖水奋斗上,她向来讨厌姜的味道,生姜与红糖融合之后更是把生姜的辛辣呛鼻都勾了出来。
一闻就没什么胃口。
然,沈大爷在旁边盯着,饶是多不情愿都好,钟意皱着眉捏着鼻子,愣是一口气喝完了红糖水,重重把碗放下,挑眉看向沈远肆,像是无声挑衅。
只是小脸皱成一团,配上有点儿野的眼神,看着有些出戏罢了。
沈远肆双腿交叠,动作优雅地坐在床边,确认钟意都把红糖水喝完后,变戏法般,掌心里出现了一颗陈皮糖,语调淡淡的,“真乖,请你吃糖。”
黄色包装,是钟意喜欢的那个牌子,外表看起来有点儿皱。
钟意没接过来,只是盯着糖想了半晌,这颗糖好像还是之前她之前给沈远肆的?
“这叫惊喜?”钟意不可置信。
“有糖吃还不惊喜吗?”
“……”
哦。
可真的信了您的邪。
钟意重新躺倒,顺势抓起搁在碗旁边的叉子,默默把叉子举到眼睛旁边。
沈远肆晲她,“干嘛。”
“每次你做了点匪夷所思的事情时,我都会透过叉子看你,假装你已经被送进监狱了。”钟意凝着眉,认真说着。
“……”
这会儿轮到沈远肆面色黑了。
幼稚。
幼稚得不能再幼稚的女人。
沈远肆敛眸,正要离去,钟意的手机忽然响了。
是周敏的电话。
那会儿事发紧急,沈远肆也没来得及和周敏说什么就把钟意带走了。
他接了周敏的电话。
“小意,你还好吗,我敲你家的门没人应啊,你在沈总那儿吗?”电话那端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焦急。
“嗯,她在我这。”沈远肆瞥了眼床上的小女人,沉稳回答。
显然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缓缓的一声舒气,像是放心了。
周敏停了几秒,斟酌着开口:“沈总,小意就交给你了。”
沈远肆颔首,言简意赅道,“我这会儿照顾她的。”
“不,我的意思不只是这会儿,还包括接下来——”周敏看着茫茫夜色,又看了眼网上的报道,慢吞吞说着,“老实说,钟意现在正处于事业上升期,这点儿绯闻要是处理不好会毁了她的,还请沈总能帮忙的地方就帮点忙吧。”
“嗯,能帮就会帮。”
话刚说完,手机就被钟意抢了去。
周敏继续说着:“这丫头挺令我操心的,佛的不得了一点儿都没有女星该有的样子,我很担心什么时候她被人拐了去,再也回不来了,还请沈总您担当点——”
“周姐,我先挂了。”听着电话里的那些话,钟意心里勾出了不着痕迹的不舒服。
丢下一句话后就掐了电话。
随后抬眼看向沈远肆,微微眯眼,语调不善:“不能做到的事情就别瞎承诺,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。”
“我倒是想不操心,”沈远肆对上她的眼,答非所问道:“那你为什么要亲我呢?”
钟意怔怔抬头,目光有些迷茫,“啊?”
“在民政局。”
钟意视线落在男人身上。
沈远肆很轻的蹙着眉,身上的衣服还有点皱,可能是方才抱着钟意赶去医院的时候压到的,袖子随意卷起,好看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。
嗓音也透着淡淡的冷,见钟意一直不回答,重复问,“那你为什么要亲我呢?”
空气沉静,钟意手指无意识掐着被子,带着点凉意的被面寻回了点思绪,腹间钝钝的疼痛压下血液里某些热情,整个人都冷静下来了。
钟意咬着唇低低笑起,依旧是没心没肺的调子:“还能问为什么,说了要对戏啊。”
说完不耐烦的扬了扬手,拉着被子就要往里面缩,嘀咕着:“沈总您就体谅一下痛经的人吧,让我先睡会儿成不成——”
“不可以。”沈远肆脱口而出。
便是他也没有反应过来时,就已经牢牢的攒住了钟意的手,带着点力度,骨节也微微泛了白。
止住了她的退缩。
沈远肆眼眸低垂,浅浅震动顺着胸腔滑上喉结,最后幻化成一句话。
“你别当我不知道,你从不接亲密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