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4章没有怀孕!
王淑芬猝不及防被打了一巴掌,脸都肿,人也气疯了,大叫着扑向齐传明:“老娘有让你抡锄头吗?你自己心狠打破了三弟的头,反倒将责任赖我身上,门都没有!”
“没有臭婆娘惹事,老子能抡锄头?你这臭婆娘还跟抓老子,老子打不死你!”
夫妻俩都不是吃亏的人,很快打得不可开交,这动静自然瞒不过附近的村民,也引来了齐传宗。
齐传宗看他们闹得实在难看,沉脸喝道:“爹唤你们回家去,有事回家再说!”
齐传明一听到他爹的叫他,脸都白了,立刻摇头倒退:“不,我不回去!”
王淑芬更干脆:“大哥,我今天要回娘家,家里那两个小的麻烦你照看你一下。”
说完一溜烟跑了。
齐传明也想跑,但被齐传宗拦住了,比较他不好拦弟媳,拦自己兄弟就没问题了。
齐传明游手好闲,气力上自然比不过干活从不惜力的齐传宗,虽百般挣扎,但还是被齐传宗抓的死死的,反倒让四周的村民看了热闹。
也让高高兴兴领了学期进步奖状回来的齐兴国黑了脸,虎蛋仰头问他:“哥哥,大伯为何抓咱爹啊?”
“不知道!”
齐兴国冷冷丢下这句话,拔腿往远处跑,一直拿在手里的奖状不知何时掉落,又被风卷走。
烧得几乎昏迷的齐悦,并不知道这些事。
她陷入恐惧的血池里,血池着了火,将她烤的越来越难受,她觉得自己可能会被烤死时,天空降下甘霖,一点两点落在她身上,而后越来越多,驱散了她身上的热力,她用力睁了睁眼。
“悦悦,你可算醒了。”
守着床边的余秀莲拉着她的手喜极而泣,而后又紧张地问她:“你现在哪里不舒服?要不要吃些东西?”
齐悦张了张嘴,发现嗓子一片刺痛,吐出声来。
“先给她喂些水。”
一个清冷的声音想起,齐悦费力扭过头,嘶哑地吐出两个字:“师父……”
黄医生冲她扯了扯唇角:“你这一场发烧没烧坏脑子,得亏你娘跑到镇上去找我,我给你打了点滴,你的烧才退下来。”他指了指床头的吊瓶架子。
听他一提醒,她才发现自己手背上扎着针,她在梦中感受到的甘霖应该就是药水。
她张口想要道谢,余秀莲正好把水碗送到她嘴边,又哄着她道:“乐乐先喝水,喝完了再说话,嗓子才能不难受。”
喝完水,嗓子确实好了很多,就是身体也舒服了些,她先谢了她娘,而后就急切地问师父:“您有去看过我三婶吗?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?”
黄医生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而是反问她:“你就是因为给你三婶接生发的烧?”
余秀莲听到他的问题,愣了一下,转头去看齐悦。
齐悦咬了咬唇,垂下眼帘:“不完全是,天太冷,我回来的路上着了凉。”
黄医生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,然后说起了王桂琴的情况:“我半个小时去看过你三婶啊,也问过那位吴家婶子你接生时的做法,大致都是对的……”
听到这里,齐悦一下子坐了起来,却不小心扯到点滴管子,带动了手背的针管,疼得她嘶了一声,又急着问道:“什么地方不对?我三婶会不会有危险,或者有什么后遗症?”
黄医生上前将管子理顺后,才对急得头上冒汗的齐悦道:“你的毛病就是太急切,太过求全求完美。你三婶先破了羊水,胎位又不正,能顺利生下孩子,还止住血崩保住命,这已经是成功,想让她完好无损这怎么可能?”
齐悦挨了骂不敢反驳,等他骂完后,又小心地问道:“要是师父您接手我三婶,她的情况能不能好些?”
黄医生瞪她:“你拿自己跟我比?我30多年的就医经验,是你一个学医学了不到一年的小丫头能比的?”
齐悦沮丧地埋下头。
黄医生看她这模样,又心软:“换作是我,我能让你三婶少些痛苦,快一些把孩子生出来,但也仅次而已。”
齐悦一下子抬起头,一双杏眸又大又亮。
黄医生哼笑一声,继续道:“你三婶得在床上养足两个月子,之后好好调养,三五年之后再怀孩子也未必不成。”
三五年之后可在80年代了,这是计划生育从鼓励到强制实行的时候,三婶怕是能要也不能要了。
不过,三婶现在也算儿女双全,并不差什么。
想通之后,齐悦觉得浑身都轻省了。
“现在轻松了,不会再因为害怕而发烧了?”黄医生一口道破她的病因,惊得齐悦瞪大了双眼,呐呐说不出话来。
黄医生哼了一声:“我原本看你记忆好,背书快,针灸上手也快,还以为是个好苗子,谁想你却在栽在心志上。”
“就你这心志,你要是多接手几个重病患者,不得先把自己逼死了?”黄医生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她训斥。
余秀莲在边上很是不安,想要说什么,又闭上嘴。
黄医生这才想起当着齐悦亲娘的面骂她,似乎有些不合适,他歉意地冲余秀莲道:“余家妹子,要不你先出去等一会?”
为了训徒弟,把人亲娘赶出去的事儿,怕是只有黄医生能做得出来。
不过余秀莲一直对黄医生很尊重,她虽心疼齐悦挨骂,但还是点头出去,又给带上了门,只留一条门缝。
黄医生没主意门上的小细节,瞪着眼继续骂齐悦:“咱是医生,能治病能救人,但不是阎王,有些生死我们定不了,只能尽力而为,做到问心无愧……”
齐悦一直坐在床头,低头听训,等到黄医生训到口渴,拿了空碗倒水喝的间隙,齐悦开口缓缓道:“我知道我心志不过关,但我这次发烧不仅仅是这个原因,我是怕我以后过不了生产的死门关……”
噗嗤!
黄医生一口水喷到地上,往后他一擦嘴,紧张地问齐悦:“有几个月了?”
齐悦:“……”
黄医生瞪她:“跟师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?告诉我你有几个月,我才好给你安胎。”
“悦悦,你真怀上了?”余秀莲一下子推开门冲进来。
齐悦的腾地烧了起来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,但床上没有地缝,面对她娘和师父灼灼的目光,她咬着唇摇头:“没有,我没有怀孕。”
余秀莲却抓住她的手道:“悦悦,这不是能隐瞒的事,你怀上了咱就得早做打算,你不用管外面的闲言……”
“娘,我真没有,也不可能怀上。”齐悦极力否认。
余秀莲疑惑:“你不是跟军子办过酒了吗?怀上很正常啊。”
齐悦忽然紧张起来,她冲余秀莲道:“我是月中的例假,再过两天我来例假您就知道我没有说谎。”这句话也是她对自己的劝说。
余秀莲将信将疑,黄医生直接把住她的手腕,齐悦一下子提起心,脸上发白,全然忘了她跟雷军同房不超过一周,就是真的有了,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摸出喜脉。
黄医生将她脸色瞅了一遍又一遍,在她快要顶不住的时候,终于开口:“没有喜脉,或许是时日太短,过些日子我再给把一次脉。”
余秀莲的心则是放下又提起,欲言又止。
齐悦立刻拉起被子盖住了脸。
黄医生倒是笑了一声:“你就是怀上了,也得在镇上给我当学徒。有人问起,大不了就说当初你们在镇上就请两家人做一块吃过饭喝了酒,仪式虽简单了些但也算过了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