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沅和路一尘这几天都没有去片场,因为路一尘说了,沈沅这周都没有通告,两个人在家,或者出去逛街。
因为沈沅和江朝云并不是一对,所以,她们两个出门的时候,并没有人顾及江朝云的感受,看到沈沅出去,江朝云就目光盯着他。
那天,是一个下午,沈沅刚刚回来,就收到了江朝云的一条微信:来操场陪我一下。
从沈沅的家,能看到后操场,她便坐在后窗台的位置,看到了江朝云坐在篮球架旁边,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,拿着烟在抽烟,烟雾迷离中,他看着对面的操场,一群男孩子在打篮球。
这个场景,好像很遥远,让沈沅的心一直在跳着。
从这个角度看,江朝云的发质很黑很亮,整个人的身材很好,他好像在思虑什么,总之,他这个人的心思,一般人都不懂。
沈沅刚要出门,沈迟就问,“姐,你干嘛去?”
沈沅说,“刚才江朝云在楼下,他让我下去一下。”
沈迟“哼”了一声,“黄鼠狼给鸡拜年,在楼上待着,我去。”
说完,沈迟就下楼了。
江朝云心情的确不好,除了最近火大,除了想办的事情没办到,并且阻力重重以外,他以前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的东西,现在要迂回取得了,他活了三十多年,第一次觉得了自己的窝囊。
除此之外,就是对沈沅的无法把控,以前可以弄得她无戏可拍。
不过,她好像是打不死的小强,这里压住,那里又起来了。
她很爱演戏,而且,现在的她,对他没感觉,就是这样。
这多他妈的让人觉得沮丧。
江朝云抽完了一根烟后,又点了一根,透过薄薄的烟气,能够看到他薄凉的眼睛,情况只是暂时的,在沈迟的阴沟里翻了船,不代表他控制不了未来的局面。
沈迟已经在他身边坐下了。
江朝云看都没看旁边的人是谁,便说,“来了?”
“是。”
“游戏失败了,钱没有来路了。”江朝云说道。
“是,你的钱我暂时还不了了。你怎么不问问怎么是我。”沈迟说道。
“甭问,就知道是你。只要你在,你姐来不了。”江朝云一直看着打篮球的人。
沈迟说道,“算你识趣。”
“刚才是不是又在楼上申诉系统把你的号还回来?”江朝云又问。
说到这个,沈迟便有些理亏,他说,“系统好像不还给我了,我彻底没收入了。”
“给你找了个工作,你又不干。”江朝云还在盯着别人打篮球,一边淡漠地跟沈迟说话。
“什么工作?”
“我司机,十万块钱,就几个月的事儿。”江朝云又说。
沈迟思考了很久,内心斗争了很久,他是绝对不想跟江朝云有瓜葛的,可这不是借了他的钱还不上了么。
虽然有一种借了高利贷,最后还不上,被“逼良为娼”的套路,但沈迟相信,江朝云应该是好心,毕竟他和游戏公司,没有什么关系。
若是有关系,那他得毒成什么样,得设多大一个圈套,才能想出这种这么毒的计策来?
这么想了很久,沈迟说道,“好,去就去,不过,我就干个临时的。”
“好。等我找到了司机,你再走不迟。”江朝云忽然转过头来,问道,“你是不是喜欢路一尘?”
江朝云看着沈迟。
沈迟马上脸红,语无伦次,“没,没有。”
江朝云淡淡地笑笑,“行了,我也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,路一尘家里很好,有一家私立医院,他爸有自己的公司。”
“那会不会——”沈迟很担心地说出自己的顾虑。
“担心什么,你不是有个明星姐姐吗。”江朝云又淡漠地说道,“我要回美国了,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,要不要跟我回去上班?”
沈迟想了想,反正江朝云走了,姐姐也就没有任何危险了,他在这里也没有必要了,而且,他去了江朝云的公司上班,每天盯着他,肯定他去哪他都知道。
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。
这样想着,沈迟便说,“好,跟你回去。”
沈沅一直在楼上盯着这两个男人。
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,一个是江朝云。
她就奇怪了,沈迟不是挺恨江朝云的吗,怎么现在两个人坐着聊天,跟兄弟一样了?江朝云究竟有什么魔法?
直到两个人都上来,她还没有搞懂究竟是为什么。
是她去给两个人开的门,沈迟先进来,然后是江朝云进来。
江朝云的目光落在沈沅的脸上,沈沅也看着江朝云。
好像他们从未这样平平淡淡地看过彼此。
不带情欲,不带偏见地看过。
他们站了很久,然后江朝云说,“我要走了。”
沈沅“哦”了一声,问他,“几时?”
“可能今天,也可能明天,我订票看看。”江朝云说道。
沈沅“嗯”了一声。
或许是这几天江朝云温柔的迂回政策,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强势。
除了那日在厨房里他的急不可待,他一日三餐,都非常周到。
沈沅的心里,竟然有了隐隐的不舍。
沈迟说他也要走了,是和江朝云一起走,他要给江朝云当司机了。
沈沅的心里,便又开始犯嘀咕,怎么昔日那么恨的人,突然要当司机了?
是江朝云超好的口才,还是他有别的什么计谋?
为什么沈沅感觉这么不好?
阴毒一向是她对江朝云的感觉,在经过刚才对他一瞬间的失神以后,沈沅的理智又恢复了,她把沈迟拉到一边问怎么回事,沈迟怎么能把自己打游戏借了钱的事情说出来?打死他也不说。
在江朝云要走的那天晚上,晚上沈迟在房间里睡觉以后,江朝云敲响了路一尘房间的门。
路一尘开的门,江朝云说,“我有话跟沈沅说,我明天就走了。麻烦你去客厅里坐会儿。”
路一尘愣了片刻,沈沅正在洗澡,若这时候放江朝云进来,无异于放虎归山。
可江朝云说找沈沅有事,再说这几天,他在法国做饭刷碗,做得比钟点工还好,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?路一尘实在没找到反驳的理由,便去了客厅了。
她在客厅实在无聊,打开了电视。
江朝云坐在路一尘的床上,等着沈沅出来。
沈沅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,看到江朝云,特别诧异的样子。
江朝云眯着眼睛,饶有兴趣地在盯着她。
这样的盯,也不是第一次了。
不过因为中间隔了太多的求而不得,迂回和别人的阻挡,这样的“盯”,便显得非常难能可贵。
江朝云看着沈沅,说了句,“久违了!”